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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AU强强】三面夏娃19

19  一场戏(中)


“很遗憾,我没什么要解释的。”明楼坐在位于东约克郡住所的长条沙发上,对面的落地玻璃窗外,正上演着一场疾风骤雨,天空好似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海浪拍打着礁石炸出一串串破碎的水花。


“明楼,我希望你能明白,”王天风将身体整个陷进座椅中,抬起手揉了揉鼻梁,神情略显疲惫,“白宫方面可不想培植出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盟友。你私底下怎么搞是你的事,现在就差整个国会山都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了,你让我还怎么帮你兜着?”


“只是巧合而已,我不清楚意大利人和南美那疯子有什么过节,又为何会招来INTERPOL,我的船恰好路过。”天气糟糕到几乎看不见月亮和星光,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夜色,在明楼的单片眼镜上留下微弱的反射痕迹,男人的话撂得沉稳而冷静,仿佛掷地有声。


杵在一旁的明台听见自家大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悄无声息地撇了撇嘴。


“死鸭子嘴硬。”王天风微不可闻地嘲讽了一句,合上底下人送来的盖着“机密”印章的公海事件说明,语重心长地告诫道,“我不管你和杜见锋到底谈到了什么程度——最好还没有交换什么实质的东西,必须立刻叫停。不然,下一次和你通话的恐怕就不是我了。”


这如果换成是明台,恐怕直接就要摔电话了,而明楼毕竟经历得多,尤其是最近几年,情绪愈发的内敛,让人根本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将电话倒按在沙发上,明楼向后仰了仰头,阖起眼帘,开口向明台问道:“你那面查得怎么样了?”


“不管怎么说,除了夏娃之外,当天到场的全部都是咱们自己人,说他没有可疑我才不信呢,”明台耸了耸肩,拿起手边的几张通话记录纸,“可老实说,当晚大哥你是直接带着他从工厂飞过去的,咱们和杜见锋的会面地点他没理由提前知道,并且这段时间他的行动电话没有任何接入和拨出提醒,就算是放消息也得有个途径吧,总不会直接靠脑电波沟通?”


“之前的呢?”明楼又道。


“至少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我们知道的飞流和梁仲春之外,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圈,什么当红设计师啊、餐馆老板啊,哦,他甚至还叫了一单国际快运。”明台一边把记录纸翻得啪啪作响,一边皱着眉头念道。阿诚没有料错,他的手机里的确被动了手脚,通话时间和内容全被明家的人暗中记录了下来——不想打草惊蛇,阿诚并没有刻意回避使用自己的电话,不过可想而知都是些日常琐事根本毫无营养,但用来迷惑明家倒也足够。


“你也说了,只是看上去而已;如果我是夏娃的话,这么大的阵仗绝不会是临时起意,”明楼一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食指有规律地上下点动着,“公海的事之后,有多少人接触了杜见锋?”


“不多也不少,都还是老面孔。倒是北美的黑市老大荣石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明台抱着胳膊答道,“夏娃是否和这些势力有关系,我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不过目前还没找到有价值的情报。”


“这次还真是希望夏娃来背锅呀。”于曼丽坐在屋子后方的旋转高椅上,握着半杯白兰地,幽幽地叹了口气。


“嗯?”明台眯了眯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曼丽的意思,和他不一样,这家伙对夏娃似乎挺有好感?怎么突然换了立场。


“如果不是夏娃的话,明家才更要头疼呢。”于曼丽将杯中的酒精一饮而尽,四方的冰块发出零星的撞击声响。


如果不是夏娃,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明家出了内鬼。

外忧尚可斟酌应对,内患俨然不容忽视。


“想想看,意大利人要杀他,国际刑警要抓他,再不济也把杜见锋得罪个够,哪头都不是什么好下场,他就真敢拿自己当诱饵?”于曼丽一手拄着下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思及那两千万的赌船筹码,明楼缓缓睁开眼,“除非他要图谋的事情足够重要。”

重要到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下注。

 

*

而在公海引起了轩然大波的事件主角本人,这会儿正安安分分地盘坐在白色山丘的阳台里头,用从超市里刚买回来的新鲜牛肉逗弄着毛都恨不得没长齐的狮子幼崽。


“我真该庆幸你不是寄回来一头猎豹,不然周围的农场估计都得遭殃。”飞流抱着一大包零食坐在客厅里,脖子上挂着大大的宝蓝色耳机,松松垮垮的外套和裤子,要是再配上一条滑板,活脱脱一个街头少年。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仅仅是这样一个孩子,已经拥有了能够不着痕迹地突破INTERPOL内网防火墙的脑力和技术。


不过阿诚想不明白的是,像他这么个吃法的死宅,究竟是怎么常年保持着一副麻杆一样的身材的?


“看到你们能和平相处我就放心了。”阿诚装模作样地感慨道,仿佛自己是个常年工作在外的父亲,看到养在身边的大儿子和一直流落在外不久前刚接回家的小儿子“相亲相爱”而由衷得欣慰。伸手抓了抓小狮子的后颈,那里附着着一层柔软的金色绒毛,许是饿得狠了,本能地察觉到外界没有威胁,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进食的状态,吃得整张脸连眼睛都瞅不见了。


飞流却着实被雷得够呛。或许是天生对动物不感冒,而狮子显然又不能当成是一般宠物狗来养,至少阿诚不在家的时候,他可不敢随随便便把小狮子放出来遛弯,就连平时喂食换水都特意买了个机器人远程操纵——对于和野性大自然的安全距离,飞流一直严防死守。


见飞流那呲牙咧嘴的德行,阿诚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嘀咕小孩子缺爱真是要不得,长大了还指不定催化出什么伴生症呢。


“对了,我得‘恭喜’你,正式成为SIU的头号目标,INTERPOL对你的通缉级别直接上升成了红色。”飞流从打印机上拽出一张纸,上头俨然是国际刑警内部的机密文件副本。


“我这是拜谁所赐啊?”阿诚阴测测地瞄了一眼少年黑客,后者没所谓地缩了缩脖子,当初是谁交代的闹得越大越好来着,既然做了,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是不?


“稳妥起见,我建议你近期还是保持静默的好,SIU那个李组长似乎挺厉害的样子,去年才刚逮捕了一个要命的家伙。”说到这儿,飞流把零食口袋扔到一旁,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打开随意丢在客厅里的一只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敲打了起来。


偏偏这会儿阿诚的注意力压根不在线,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单独给小家伙在山丘上圈块地,飞流这死孩子就知道把人家往空屋子里一关,这万一真养出了家猫的性格可咋整——左右整座山头都是他家的。


吃个半饱的小狮子似乎有了底气,信誓旦旦地凑到一整块大肉跟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从上头撕扯下来分毫,反倒因为用力过猛给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肉呼呼的前爪不住地往脑袋上磨蹭,就差没把自个儿捣鼓成个油光锃亮的大花脸。


眼瞅着小家伙越挫越勇地和自己较劲,阿诚简直乐不可支,对飞流的话更是恨不得左耳朵进右耳多出,飞流看得无语,索性光着脚将电脑直接搬到阿诚跟前,“诺,就是这家伙。”


略有些长的黑发,高耸的颧骨,瘦削的下颌,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底却有着很深的阴翳。一看就是极其孤僻的长相。


“没有我帅嘛。”阿诚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评论道,气得飞流“啪——”地一声把电脑一合,扔下句“懒得理你”便径自回了指挥部。


留下阿诚一个人坐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干巴巴地自言自语道:“我拉扯两个孩子容易么,不工作的话哪来的奶粉钱?”


都说人不经念叨,阿诚这厢还没从傻爸爸的角色中脱离出来,那头显示着“梁萌萌”的通话已然响起。


“阿诚老弟呀,这次哥哥我是真的要对你说句佩服,杜见锋那疯子的地盘你都敢寻事儿,要不要我介绍几家不错的保险公司给你?”梁仲春这人大毛病没有——不然阿诚也不会和他保持合作这么些年,可小毛病是一大堆,嘴贱跑不了。


“我谢谢你!孤家寡人一个的,我死了受益人写谁啊?难道捐给红十字会去非洲援建么?”阿诚半死不活地回道。


“哎哟,老弟你这是在暗示哥哥我给你说媒呐?梁某人我什么生意都干过,唯独这介绍——”不耐烦地打断了梁仲春的自说自话,阿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行了啊梁萌萌,你还来劲了,有事儿说事儿。”


“啧啧,世风日下呀,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毛躁了,”梁仲春无奈地摇了摇头,往鱼缸里撒了把饵料,这才接道,“三天后的下午,老地方见,是官货。”


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行话,外行人就算听了也是一头雾水。在梁仲春这个圈子,“官货”的意思,就是指这次任务会牵扯到执法机构或者暴力机关。


“我现在在INTERPOL这么大的目标,你还敢给我拉官货?合着搞砸了你不用赔订金怎么?”依旧是街角的露天咖啡厅,现磨的苦咖啡和近乎无休止的糖分,梁仲春一向偏爱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这让他觉得隐秘而安全。


人们总会被自己的思维定式左右,认为一切的秘密筹划都应该远离世俗,好像恐怖分子注定是自闭症儿童一样。公共空间才最防不胜防。


“这你可冤枉我了,要我说你是该听飞流的避避风头,”梁仲春愁眉苦脸地喝了一口甜度明显超标的咖啡,砸吧着嘴道,“不过雇主们却不这么想,既然你有胆量对上国际刑警并且成功脱身,对他们来说可是求之不得——有更多的任务可以委托给你完成了。”


“听你的意思,公海这件事非但没影响我的信用,反倒还把我的身价给提高了?”阿诚挑了挑眉,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梁仲春努了努嘴,点头默认。


“ERVIN BOROVSKÝ, 27岁,捷克人,化学研究员,要活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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